三凌镜

根造

三凌镜,原是科学家研究光学的一种仪器,跟佛教拉不上关係,我当初在普陀山过和尚的宗教生活,也只是早晚课诵,念经礼忏,为施主祈福,荐亡,根本谈不上三凌镜。开始接触三凌镜,乃在学习密宗,然又不是一般的灌顶,必须在学习大圆满心髓法时,始知三凌镜的作用。

我初到康北时是接受不少灌顶的,那时灌顶法器中,有宝瓶、铃杵、五色幡、铜镜、普巴等等,没见过三凌镜,后来在贡噶山,接受贡噶仁波且灌顶,其中涉及到《噶嘛心要》及《大圆胜慧》的灌顶,这属于(彻却),(陀噶)大法,必须用三凌镜,此时方见到用三凌镜灌顶,然只是像徵性的,徒具形式,一幌而过,印像不深。(去年在尼泊尔谢钦寺登柯清增仁波且传十三莲师灌顶时所用三凌镜放在供杯的米上又短又小也是像徵性的。)不过贡噶仁波且能用汉语传法,更有胡亚龙小姐充当翻译,对汉人传法特为方便。真正领会三凌镜的特殊意义,要属昂藏寺甲色仁波且处最为殊胜,一九五四年我第二次入康求法,专为到昂藏寺甲色上师处,请求四种心髓,彻却,陀噶之要诀。由夏克刀登居士写介绍信,派专人送往昂藏寺,乃见每日专诚来此求法之人络驿不绝,在灌顶时所见三凌镜长大得多,三凌镜本是水晶作成为三角如一根三角形的直柱,灌顶时,上师拿此三凌镜与镜合併起来,教弟子看其中射出的五色光,以此俗谛之引导,令人日后于修习中,亲见宇宙间虚空法界的胜义陀噶,若不得此相似之引导,将来看陀噶时,便无所依据,真境现前,往往当面错过。

萨迦法王与根造上师在法座上
萨迦法王与根造上师在法座上

三凌镜是科学家研究光学的仪器,可反射出太阳中七色光,这是衆所周知的,但是心髓派的历代祖师早已在古代就用此物来引导弟子看陀噶,这是大家所料想不到的。我开始学密宗时,对于普巴,颅顶骨等法器,总有些神秘想法,自学到昂藏寺的心髓法以后,再接触一些科学知识,则觉得大密宗不只是神秘,还带有科学。

从前我在上海看过一些有关科学的科教影片,有一部防止原子弹爆炸时如何逃避的影片,内中介绍原子爆炸的情况,也是一个个的五色圆圈,与我修陀噶时所见孔雀翔一般五色明点,一模一样,不过陀噶所见的明点,比影片中的还要具体而生动,这样一来,我断然认为陀噶大法非常科学而实际。修陀噶有成就者,或临终自身化虹而去,只留下髮爪,或身形缩小,烧出舍利等等,都是科学而实际的,不但如此,在修习过程中,不看见则已,如能看到陀噶,各人所见,完全一样,这更显示他的真实,不是各说各的,瞎编一套。

有位懂科学的告诉我,激光也是三凌镜造成的。如何造法,我没有见过,然激光有白、红、蓝、绿等颜色,却是事实。将来利用激光,为社会谋福,特别医学界能以激光治疗固疾,检查身体等等,洵为不可思议。

心髓之灌顶,三凌镜是很重要的一环,其次光的用法,坐的姿势,各有不同,亦各有妙用,要用三种光和三种坐法去看,即(一)白柔脉光,(二)远通水光,(三)明点空光,1.狮子座,2.象坐,3.仙人坐。甲色上师最初只告诉我三种坐法和看的法子,叫我到日光之处去看陀噶,然后将所见禀告上师,上师方将藏文所记载的讲给我听,证实我所见者非妄,上师并对我说,在康藏他们要看到我看的境界要五年,你第一次看到此境,真不容易,并伸大姆指说。如此方能得到真实受用。看陀噶以太阳光为法身,月亮光为报身,灯光为化身。又狮子坐看法身,象坐看报身,仙人坐看化身。此外,更有类似六祖坛经说的:「憎爱不关心,常伸两脚卧」。修陀噶者,仰卧在床上,而看日、月、灯光,人以为你在睡觉,实则你在修陀噶,开始用光看,久之不对光亦能看见。陀噶明点五色之光,无垢光明即白色,功德具足即黄色,不求自在即红色,修作圆满即绿色,不动坚固即蓝色,则此五色五光即是五佛五智也。陀噶光之现前也,刹那即过,若无彻却定之基础,则不能使其显现持久,实则彻却定是空,陀噶光是显,两者一而已矣。一切自然智见之理具载彻却见中,故彻却名本淨,陀噶名任运,初修时先彻却而后陀噶,久之两者合而为一,也就如同灯之与光,由不二而二而至于二而不二了。

看陀噶要具足三种不动,方能看到宇宙空间陀噶,甚麽三不动,《根本续》中说:于三种不动,使坚固,然后得心气之要,由身坐法不动,即气脉自缓,眼看法不动,即得显现增长,心无作不动,即得心境易于变运,于法界显现中,不但有虹霓明点,亦不离(金刚鍊)显现,当极珍重。《嵌严珍宝》中说:「若欲见一切佛之心密,当视金刚鍊之身,若欲通一切佛之境,当不离金刚鍊,若要知一切法之总别,当视金刚鍊之住相,若欲解一切秘密智慧,当视金刚鍊之光」。不过看金刚鍊也有粗妙之不同,其中变化莫测,久看方得其妙。所以看陀噶要用三种仪,如《超品本续》中说:门,境,气,及心,四要应相合。这里所说具四要仪,实际就是先修彻却,然后方能四者相合,眼空相对,气定心平,则彻却与陀噶并进,方便与智慧双融。初看陀噶,境细心粗,刹那即逝,来无影去无踪,必须依四要仪方能令陀噶定住,由其住故渐能放大,以至显现佛像宫殿等,而达到彻却陀噶合一,即是法尽心穷,而恢復其原始法身,与普贤如来合其德,而成佛果。

看到陀噶现佛像坛城等相,方知康藏喇嘛无论塑造佛像,或画佛像,都不是凭空意想的,都有他的根据。一切佛像都在大圆五色虹霓圈中显现,这就是明点。明点中央一点,或白,或红,或绿,这是本尊显现的主体,在外第一圈,一定是蓝色,你若看到一次,心里会乐滋滋的,像是有智慧要发出来,这种明点,在宇宙间色泽鲜艳,上下左右都会走动。我于数年前看陀噶时有一偈云:「点点明星现眼前,横来竖往不着边,今已炼住明点敷,奥明宫殿座有缘」。就是说明看陀噶时关键要把明点定住为要,然后放大佛像坛城都显现出来。修陀噶看到五彩缤纷的明点,对我们常念诵的《心经》则会有真实的了解,心经中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以及「不生不灭,不增不减」等等,虽然千方百计,煞费苦心的讲解,对于真正的微妙,若不亲眼得见,总有揣测的习惯,不能搔到痒处,若能乃至一刹那见到他,才能知道真空妙有的不可思议,就在这刹那间,也能暂时地忘其能所,所以我在一九八二年,在上海看陀噶有诗云:「虹霓明点极灿然,不生不灭宇宙间,色空空色非玄义,没见此境属狂言」。陀噶境界,深入浅出,最困难处只怕得到传授以后仍然看不到,这种空中显色,有时显,有时隐,然显时未曾生,隐时未曾灭,故为不生不灭色空不二的境界,若能见到陀噶显现的,虽看的人有深浅之不同,其所亲见者都是一样,决无两般,那怕不依书本而谈,所述亦无差别。

西藏喇嘛的惯例,看陀噶者,都在自己睡房窗口,把窗门拉开一条缝,令阳光透进屋里,自身不见日光,下午在朝西方向牆上挖一小洞,使日光由西面射进房内,如是上午下午都有看光机会,时间很短,然这种看法,稳而无险,身体不受损失,而成效较慢,非穷积年累月之功,不能化虹而去。如今我不照藏传习惯去看光,乃将整个身体,曝于阳光之下,以看日光,时间长短随意,这样一来,看得时间较长,看显现东西又多,乃直探日光之法身,特别殊胜。但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全身在日光之下蒸晒,其红外线照射之强烈,身体的受损,可想而知。西藏喇嘛不用此法以求速效当是大有原因的。如发现身体不适,即当调剂,休养一段日子,再去看光。算起来,其成功之时日,与喇嘛差不多。喇嘛的传统看法,看似较慢,实则稳步前进,终能日趋妙境;我的看法,能早日得见圣境,以增强信心,巩固决心,然要防危虑险。此两者都在于善于领会上师口诀,心要的精神,也可逢危不危。我自得运用此心要以后,又有一种新的发现,不止一次,有很多次,每当日光普照之时,即用我法去看脱噶,好像在阳光下吸取精华,妙境现前不久,日光忽然被彩云所隐,只得作罢。这样一来,我虽未得尽兴,身体却总是平衡的。

《上师心髓》中所教导的,上等精进者三年成就,中等五年,下等七年皆得成就,或化成虹霓法身,或化虹留存爪髮,最低限度亦能缩小遗体为尺许当不成问题(见莲师化虹图),修陀噶必须依上师的灌顶,传承口诀方能无误。从前有一位老居士,看了常乐文库很高兴,来对我说:「我现在白天到外面看太阳(他老先生错把日光浴为看陀噶),没太阳时,我就在屋里修气,他希望我对他像小孩一样,能夸赞他几句,不料我是直心人,告诉他不是这样修,要学过才行,他听后,不开口了,在那里生气,大家看他是个老孩子,都装作没听见,等一会儿,他自己好了。这种人,不知传承之重要,以为一看书,拈来便用,幸而他一时高兴,并不真修,如果当真的修起来,重则双目失明,轻则眼睛红肿或冲血,阳光之烈,岂是开玩笑的。《大圆满前导》云:名闻三天处,有法为胜乘。莲华生大师亦授记大圆满将偏扬南瞻部洲,现在大家都知大圆满之殊胜,岂不是普偏南瞻部洲的预兆吗?最近有人出版一本英文书,内中介绍看陀噶姿势说得非常明显,并把陀噶画成图案出来,这当然是作者的慈悲心,希望大家见图而知古人修证之真实不虚,从而对大圆满心髓生起信乐之心,这是好的一面,也有副作用的一面,即读罢此书之人,心有成见,心存依赖,得少为足,不求真谛,以参考资料作第一手材料,虽作者叮咛,应当依师教授而修,然亦不免心存侥倖,难得灌顶中的无上加持,未得真的种子,得果亦多虚幻,这是副作用的一面。我们汉族藕益大师也有曾类似的慨叹:《四教仪》出而台宗晦,《指月录》出而禅宗暗,《随机羯摩》出而律宗亡。其实这三本书都是好书,就是好在太方便,副作用也就出在这里,作者虽出于慈悲,其后果是难于料想得到的。这也是因三凌镜而想起这些道理,在灌顶表示中,一刹那间,引发弟子的智慧,这不是语言文字所能形容的。我于修习(彻却)(陀噶)中,又曾有偈颂形容道:「原原本本,非伊非汝,土里明珠,掩盖不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承受斯言,我听你说(辗转传授的意思),今日色空,现前法尔。」原原本本是现现成成,不假修为之意,非伊非汝,是各各具足之意,土里明珠,是菩提即蕴在烦恼的身心世界之意,掩盖不住,是虽在烦恼之中,并未被其掩盖,光明常照,不必断烦恼而后光明之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说所显现如微尘之明点,是真空妙有之境界,承受斯言,我听你说,是显示此妙法妙境妙理,都是前人传后人,后人更传后人之意。今日色空,现前法尔,是说此妙法即我已得亲传,显其源源有自,不同臆造,明点也是自己亲见,决非妄说。由是言之,佛经所说,「一毛孔中现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轮」。是真实妙境,并非譬喻,亦非寓言。由于人心不定,虽现成之妙境,亦看不见。妙就妙在此明点不在外显,不在内显,不在中间显,但亦离不开内外中间。虽然你看不见,而尽虚空偏法界无处不有,所以我前面说「不生不灭宇宙间」。这就是「中观见」,亦就是大圆满的「自然智见」也。

显教讲华严经,结华严坛,用大镜四面上下互照,显示彼中有此,此中有彼,重重无尽,这是世俗谛,不是妙有境界,若能亲见陀噶,则可于修习中见明点,渐大乃至见本尊坛城,眷属,常转法轮。《永嘉大师证道歌》有「一颗圆光色非色」,可能也是暗指明点,因其只知大概,不知具体,故择焉不精,语焉不详,属于「彻却」一类,相当于「大手印」。证大手印即是「见性成佛」。看陀噶后我又有诗偈道:「希奇希奇真希奇,岂知空中悬摩尼,三界衆生皆能见,只云来早与来迟」。这显示陀噶之妙,人人有分,所以大家都能得见,迟与早是因缘熟与未熟,一旦大家都知道了,「希奇」也不成其为希奇了;秽土不变,亦成淨土;五毒不除,皆成五智;一切恐怖,皆成欢喜;一切苦难,皆成大乐;始知衆生,本来成佛。

虽然得果甚大,种子不过甚微,一个三凌镜关涉到即身成佛,种子若无,果则成杳,若无传承,即无种子。无师自通,尚被玄彻禅师讥为天然外道;何况偷袭乱编,岂不贻误衆生慧命法身!?

回忆我们自一九五四年于上海宣扬大圆满以来,密授弟子不出十人。而国外汉族中早有人冒充大圆满之名,实则内容一无所有,若有所说不是套用密本,张冠李戴,便是故作神密,说怪说神,更有善于窃取,改头换面的,今日我说三凌镜,明天便有人用三凌镜灌顶者,无非在佛典中摘几句好话,以哄无知,当然有少数是得到真传的,然是大圆满,不是大圆满心髓,故须具足慧眼,明察真伪,若真欲饮宁玛之甘露,啖心髓之醍醐,康藏欧美等地,不难遇到真善知识,何必以假冒真,自招恶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