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仲萨寺,随持明上师前往佐钦寺,此寺亦属德格辖境,寺庙建筑在山脚下,地方很冷,是有名的红教寺庙,喇嘛数百人,周围有许多茅蓬,环绕大寺,都是喇嘛静修之处。「佐钦」,就是佐巴钦波的简称,译曰大圆满。这寺主要是传持大圆满心髓的,与噶陀、昂藏、登柯诸寺同一法派。这里的堪布(方丈)都很有学问,修功也相当的好。有一位士𡩋堪布,不但学问好,定功也很好,据夏克刀登说:「他曾在定中见到过宗喀巴,所以后来说法时,常引用宗喀巴的话。」有一位退居老堪布,名拉加尔,人们都尊称他为拉贡堪布,经常住在佐钦寺附近的雪山中,专修彻却脱噶,据说证境很深,人们不大容易见到他,因他的住址很孤寂,到那里要化很大气力。这寺中也住着一位名李鑑明的汉族居士(山东人),藏文藏语都很好,是来学红教的。我们也听他介绍一些宁玛派的特点,与心髓派的殊胜。佐钦寺四周有一大片草坪,平均面积大约二三十里,有一种神秘传说:空行母不时向地上投掷一些东西,甚麽法器,佛像不等。李鑑明在我们到佐钦寺之后,曾在草坪拾得一支「普巴」,即三愣一尖的独钴杵,是修大密宗用的一种法宝,不过三寸多长,属于铁製。他不知此物的价值高下,送交佐钦仁波且去辨识。那时仁波且顶多十岁左右,他的经师是一位佐钦寺有名的堪布,经常坐守在仁波且的跟前,仁波且将普巴拿给经师看,经师端详以后,不能辨认,说得找得登来看,于是派人把持明上师请来了。上师略一过目,便说,真却是真的,不过属于中等(按所谓价值,不是指值钱多少,是说它属于何种品级,也包括加持的大小)。
我们在佐钦时,正值该寺举行大规模的护摩(火供)仪式,有十多位喇嘛仁波且各头戴天冠,身着天衣,手持铃杵,各坐本位,每人身边有两名侍者,由仁波且加持供品很久,一侍者持供品请仁波且加持,另一侍者将加持好的供品投入火坛去烧。火坛的作法,也分息、增、怀、诛四种,坛的形像均用各色宝石粉洒画而成,柴木的削法也随其本坛是属于息、增、怀、诛的那一部而各有不同。木条不能太粗太长,有一定尺寸,否则不合法烧的五榖、食品、绸縀等物,不须太多,绸縀也有一定的尺寸,主要靠密法加持,而使其变少为多,变粗为妙,无非点到而已,若认为多多益善,以求功德愈大者,则造成人间之浪费,且不免着相求福。观佐钦寺之大护摩,所费物质不多,而修法更为如法,反显有一些学过密宗的法师,以大匹绸縀,几箱生油,数担粮食,大批糕点,许多毛料,投入火中,而且号召大家都来参加,烧的越多,功德越大,这不但有损人民物质生活,更遭世人讥嫌,殊失佛法,方便度生之意义。更有美国加州一位密宗居上,自称会烧护摩,将其仪式录成影带,看后不禁大吃一惊,乃见其用大四方木,搭成一个井字形,不穿天衣,只穿长衫,头戴一顶南瓜帽,人坐在地垫子上,抬头看不清法坛,已经不合法,有时又站起来指手画脚,看起来很外行,只能胡弄不懂的人,若以佐钦寺的护摩仪式对比起来,真假立见。虽然说各地情况不同,不妨灵活变通,也不能相去太远。我在贡噶山也由噶麻堪布教授护摩,但只在上海常乐精舍烧过一次,只要每月会供,如显教之「布萨」就可以。
我在佐钦寺时,正是土宁堪布担任住持,因佐钦仁波且年纪还小,由土宁堪布替他去朝拉萨。佐钦制度,凡仁波且年满二十一岁受比丘戒后,必须到外面托钵乞食一个月;由于某种因缘,也是土宁堪布代行乞食制度的。